17.异样

    好熟悉。
    是谁呢……
    青涩又笨拙的地抚上她紧皱的眉头。
    “为什么会不开心啊，难道你不喜欢这个样子吗？”
    “可是明明很漂亮啊……”
    她好像说了什么，那青涩的声音却仍旧困惑着，“我不明白……星星。”
    像个小动物一样，钻进了怀里，脑袋蹭着她的下巴，缓缓地抱住了她，像是孩子依恋母亲的怀抱。
    她拨开那散乱的头发，摸了摸那张脸，近似一样、完全一样，触感都真实的……
    手被微凉的小手覆盖着，那声音带着笑意。
    “看……你也很喜欢呢？”
    那声音应该是甜丝丝的，可爱可怜的。
    可是，却无端的，让她浑身发冷。
    她睁开了眼，脖子上冒着冷汗。
    入目的是巫祈那线条优美好看的锁骨，往上，是好看得在夜色里有些失真的脸。他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安宁，呼吸很浅。
    妖异漂亮的脸在睡着时收敛了许多媚气，柔和又脆弱。
    她仿佛被这美貌诱惑了，手心缓缓地贴上脸颊，竟然忘了如今的状况有多诡异，只觉得他是真的漂亮啊。
    可她却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一丝一缕的爬上脊背。
    他的手仍扣在她的腰身上，安静，却又带着无法撼动的固执。
    她缓缓地回抱住了他，脑袋缩进他的颈窝，带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依恋。
    ……
    客厅里静悄悄的，窗帘被微风吹动，晨光倾洒在地上铺上一层暖色的纱。
    厨房带着暖意的“咕嘟”声，带出食物的香气，不过是寻常的米香，却让这个灰白色调的房子染上了烟火气。
    司迟星站在走廊口，听着厨房餐具清脆的碰撞声，阳光随着纱帘变换着，柔和了景象。
    似乎是很美好的一个早晨呢。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暖黄色灯光下，被磨去锋芒、揉平了妖艳的眉眼浮现在眼前，渐渐的与如今祥和的气息融合。
    她好像应该是安心的。
    “醒了？”巫祈将盛了粥的白瓷碗放在餐桌上，嗓音轻柔，眉眼间亦是柔和的笑意，“去洗漱吧，早餐已经做好了。”
    她看着那张脸，违和感却达到了顶峰。
    “我们……”她顿了顿，喉口有些干涩，“以前就认识？还是我……算了。”
    巫祈静静地注视着她，银灰色的眼眸里似乎永远有一层迷雾，分隔了情绪，只留下冷淡、静默的死水。
    司迟星撇过头自顾自的进了洗手间，在他的眼里似乎只会看到自己的倒影，整个人明晃晃的暴露在镜面上时，总有一种被剥开表皮的恐惧，又或者是……心虚？
    思绪更乱了几分，她又陷入了意识的迷障里，看不到出口的轮廓。
    洗手台上，粉色的杯子里牙刷是新的，边上放着一包未开封的洗脸巾，正好是她常用的牌子。
    镜子映出的脸苍白、憔悴，眼下还有淡淡的黛青色，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整个人死气沉沉。
    她很久都没这样仔细的看过自己了，如今的她竟然也开始害怕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