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mfine,thankyou,andyou?
门口这位中年房东,皮肤晒得黝黑,高颧骨深眼窝,寸头花白,此刻正转动着浅色的眼珠,友善地打量着她。
好可爱的姑娘。五官精致,眼睛亮亮的,像只毫无防备的兔子;皮肤奶白,偏棕色的长发及腰,柔顺得像流苏。浅蓝色的过膝长裙罩着娇小的身体,腰间松松系着一根同色的绳带,现出玲珑的细腰,还有——咳,相当丰满的双峰。
“Bonjour, madame… May I e in?”
一句像是把所有的元音都搅和到一起的问话,立刻让孟若离紧张到原地社恐发作。
之前她大部分时间都被两个老攻勒令不许出房车,偶尔被带出去放风,也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虽然景色绝美,但向外社交基本为零。 猝不及防地要直面陌生人也就罢了,还要让她反刍那些曾经囫囵吞枣学过的英文,难度堪比和外星人尝试沟通。
“I…I… I 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舌头打结的孟若离刚说完就懊恼地捂住了脸。
呜!为什么关键时候蹦出来的是这么一句库存啊!
“噗哈哈哈哈!!”
正在修纱窗的梅魉发出一阵没心没肺的爆笑,烧得她脚趾都要红透了。就在她尴尬得无地遁形之时,一个坚实的拥抱轻轻圈住她,有力地撑起她发软的后脊。胸腔微震,沉稳的声音擦过发丝,语气平缓,不卑不亢。
“Please, take off your shoes.”
那一整个下午孟若离都陷入了深深的内耗——同样都没出过地府,为什么芜羡就能说外语说得如此丝滑?
让内这次拜访的目的是收走房间里挂着的旧相片,顺便关心一番他们找临工的情况。
“其实我的餐厅也缺些人手……”他诚实地袒露了私心,眼神游走过叁人后,稳稳地停在了芜羡身上,“要是你(you)能来帮忙,我会很感激。”
虽然英文里分不清“你”和“你们”,但芜羡很清楚他在点自己。
“帮您是应该的。”芜羡笑了笑,立马接住了橄榄枝,“底薪就不必付了,能让我留着小费就行。”
让内心中一阵暗喜。此人心思细腻,态度谦和,举止沉稳,他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Mon pote(老兄),相信我!芜羡一个能顶十个!”装好纱窗的梅魉嚷了一句,大咧咧地抢过孟若离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Lily和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Lily……谁?努力转动小脑瓜消化英语听力的孟若离如梦初醒地望向梅魉,还没组织好喉咙里的问题,就被吧唧亲了一下。
“Lily,离离,你。”梅魉开心地冲她挑挑眉,满脸得意。
真是的!又不是猫猫狗狗!干嘛要给她即兴取名!
“...I…I…I…”孟若离低头攥着裙子,不满地小声嘟囔起来,试图重新自我介绍。
“I 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梅魉噗嗤一笑,不嫌事大地继续揶揄她,急得她满脸羞臊,眼泪打转。
呜……她又不是听不懂……就是嘴很笨而已……
“够了,梅魉。”芜羡神色不悦地走近,将她整个揽过来,藏起她的委屈,“去帮着让内收拾。”
梅魉看着窝进芜羡怀里不出来的孟若离,吃味地撇撇嘴,这才后知后觉玩笑开过了头,伤到了小家伙的自尊。精明的让内当然也察觉出气氛的变化,适时地给梅魉抛了句话,就搬起装满老照片的箱子推门离开。
“Liam,我跟修车店的比尔说起了你。他喜欢玩儿车,正愁镇上没个懂行的,过两天你去跟他聊聊呗?”
***
仓鼠生气了,拿出了考公的精神,决心奋发图强。
这对个人成长是件好事,然武功秘籍尚有记载: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斩断七情六欲之后,家庭和谐顿时受到重大威胁。
“你们都有工作了!就我没有!”孟若离拿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躲进厨房挑灯夜战,“我不要睡觉!我要背单词!”
她不要做美丽的废物!
浴巾松垮地挂在腰间的梅魉焦躁地揉了一把脸。哄了一下午都不见效就算了,这小妮子现在居然为了学习,连生理需求都割舍了,这该如何是好。
“乖啦,跟老公回床上去做爱啦——”
“做爱有什么用!再这么做下去我话都要不会说了!”
孟若离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哗哗翻开她在房间里能找到的唯一英文学习资料——《圣经》。
“找到工作之前我才不要做爱!”
气鼓鼓地丢出一句,她扭头将所有的专注都献给了神。
梅魉快要崩溃了。
孟若离还在琢磨Genesis是什么意思呢,修长的手指就悄悄地越过肩头,轻轻托起那本厚书,嘭地一声替她合了个严实。
“书面文字和口语对话不一样,小肉葱。”芜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截金属食指摁在书封的烫金十字上,像把不容置疑的锁。
“后者对日常工作来说更重要。”
的确,文字是她的舒适区,一旦要转化成真的交流,她就心跳加速,舌头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这件事,芜羡也看得明明白白,几句话就浇灭了她那不切实际的奋斗热情。
“芜羡……你怎么什么都会……”孟若离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酸酸地问道。
芜羡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生活所迫罢了。”他揉揉她的肩膀,索取着她身上真实的温度,“以前会遇到国外的客户,要求很繁琐,不得已就练了。”
“怎么练的呢?”孟若离无辜地抬头望向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喉咙微微发颤。仰视带来几分眩晕,发重的脑袋隔着衣料靠着他结实的腹部,阵阵清晰的心跳鼓动耳膜。
“Take it easy.”
芜羡捧起她滚烫的脸庞,神情柔和,语调缓慢且低沉,“Will you?”
孟若离乖巧地点点头。
“Good girl.”
哇靠,这人以前是专业干这个的吧。
梅魉愣愣地看着耳尖烧红、软成一滩的孟若离,心里颇不是滋味。都是为了拖她回去亲热,他一碰孟若离就炸毛,毯子紧裹,跟个木乃伊一样。芜羡呢?叁言两语就瓦解了她的防备,此刻香肩半露,春意盎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还能教你说法语呢。”梅魉几步上前,蛮横地牵起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这事儿哪有那么难?又没有对错,多找人练练就行了,跟做爱一个道理。”
嗷呀!先前的气还没全消呢,他又开始说他的歪门邪理了!还拽得那么起劲,甩都甩不掉!
被逼急的小仓鼠不肯就范,脑子一短路,使足了劲儿,借着惯性一路往外推,啪地一声将梅魉按到了走廊的墙上。浅黄色的墙纸印满簇簇矢车菊,她紧贴在他身上,像是把他压进一片盛放的花田。
闹脾气的孟若离两腮鼓鼓,双颊绯红,像只细皮嫩肉的小河豚,没刺,也没攻击性。梅魉目光下移,紧盯着那对被挤到变形的诱人奶子,喉结咕咚地滚了一下。
“不做不做就不做!”
甜腻的气话飘进耳朵里,自动滤出一串“做做做”。他拼命地忍住想强吻她的冲动,憋出一句重复了一下午的道歉:
“好宝宝,我错了,真的没有笑你……是你太可爱了……”
梅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鼻息因欲望而升温,吹到脸上痒痒发烫。
“你老是欺负我!你再这样,我就……我就……”
孟若离越说越软,因为有根顶着她小腹的东西越来越硬。
“就怎样?说呀……”梅魉凑近,蜻蜓点水地亲着她的耳垂低语道,“是像刚才那样,在撞过来的路上顺手摘了我的浴巾?还是像现在这样,拿胸压得我喘不过气?要不再放肆一点,直接用小湿穴蹭上来,教育我的不安分?”
露骨的调情羞得孟若离浑身燥热,呼吸顿时紊乱慌张。兴许是磁场相吸,身体只要一靠近梅魉,就总会被他带偏,横竖都能演变成不可控制的发情。
“Shut up……”
孟若离嘟起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气势全无。
梅魉宠溺地弯弯嘴角,顺从地低头含住那双软唇,点燃一阵干柴烈火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