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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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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雀死了……”我一路上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左手不停抚摸着敷着草药的右手腕,眯起眼,语气里满是不甘,“还是冻死的。”
    右手腕的伤是昨日那箭所致,震得手筋挫伤。今早醒来时,疼得实在难忍,手腕上的筋脉稍稍一碰,整只手就僵得动不了。心中骂了齐长君几万遍,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林子里采了些草药,用石子捣碎草草敷上,打算等进了城,再找个治跌打损伤的郎中好好看看。
    如今一只手用不上力,还要赶路,倒正好遂了北停的意,他直接上前把我抱起来,让我和他同乘一骑。我靠在他身前,暗自琢磨,他这般听我的话,该不会是真的钦慕我?
    我泄了气似的往后一仰,后脑勺轻轻撞在他身上,无奈的说:“我娘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被齐昭给养死了,也好,娘俩黄泉路上有个伴。”
    身后传来北停勃发的心跳声,跳得格外快。这动静莫名让我想起李绪,他素来爱骑马,平日里总在外面东跑西跑,回了府也只知道埋头苦干,从来没闲心陪人出去游玩。
    其实要是能和他一同骑马散心,应当是件不错的事,可眼下这份方便,倒先便宜了北停。以李绪那善妒的性子,要是知道我此刻和别的男子同乘一骑,指不定要气到晕过去。
    “虽说你做事总爱逾矩,但也算运气好,碰到我这种软柿子主子,换了旁人,早容不下你了。”我望着前方的路,声音轻了些,心空空的念叨,“只是我没有大权,亲弟弟也没了,连回故乡的心也变得失望透顶。等把眼下的事办成,我还是得回李绪身边去。”
    我顿了顿,怕李绪会找他麻烦,便补了句:“等回了雍州,你躲着点李绪。你年纪还小,多出去走走看看也好,无需再围着我转。”
    北停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侧过头,用没握缰的左手比划,“要回去?”
    “不然呢?”我反问,“天下无边无际,除了李绪那里,还有哪里能容得下我?”可心里也藏着另一个念头,要是将来我和他真的离心,那我就要赶紧收拾东西,跑得越远越好。
    他沉默了好一会,过了片刻,他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小臂轻轻向前摆动。
    “跟我走,我把命都给你。”
    心口只是飞快地跳了几下,随即又平静下来。想来自己也是二十岁年华,李绪不会说好话,自己当然也会这叁言两语和几个举动骗过去。
    单是几句话并不会使我容光焕发,左手抓起马鞭挥下,马儿扬蹄奔起,踏过路边的万丛野花。在清脆的马蹄声里,我说:“你若真的心诚,我自会与你走。”
    一路疾驰至仓城,我便让北停持令牌去调兵,自己本想寻个郎中按揉劳损的筋骨,转念又怕时城见不到我生疑,只好先买了瓶药酒揣着,决意亲自去见他。
    北停在旁蹙眉,显然觉得我纡尊降贵,觉得不过一介副官,何须长公主亲自登门。
    这边境小城防卫森严,周遭风沙卷地而来,北停不知从哪买来条淡黄纱巾,替我遮了发丝与口鼻防沙。他自己仍覆着面,只露出双透着坚毅寒意的眼,高挺的眉骨因不满这漫天黄沙微微蹙着,可惜斗笠压得低,我看不清他更多神情。
    往来商道盘查极严,我身边只带了两叁名死士。向守门士兵出示令牌时,那小兵捏着令牌反复打量,警惕地追问:“长公主不是该往后越去了?怎会到仓城来?”
    “本宫要带兵在后越附近驻扎,这般孤身前往岂不是自陷险境?”我扬了扬下巴,将时城的手信拍在他眼前,“这叁千兵是父皇亲赐,手信在此,还有父皇金口玉言为证,你敢不信?叫时城来见本宫。”
    时城此刻正署理城中事务,听闻我到了,忙不迭赶来。他越走越近,身旁的北停却愈发不安分,指尖在袖摆下动个不停。我抬手轻拍他后背,示意他安分些。
    武将多是壮硕身形,时城一身铠甲跪地行礼,自有股慑人的威武。反观李绪、北停之流,虽也是宽肩窄腰,一身精悍筋骨,论气度终究差了截。
    “替我给父皇带句话,”风沙卷得头纱乱舞,我慢条斯理将其理好,声音却透着刻意,“就说本宫已抵后越,让父皇放心。前月在吴中见到小妹齐惟,倒想起兄长长君来,多年未见,不知他近况如何。也盼父皇龙体康健,百战百胜。”我故意提齐长君,便是料定父亲未必知晓他的动向,盼着这句突兀的问候能让父亲多些疑虑。
    “陛下在外征战,得闻长公主讯息,定会宽心。”时城回话,话锋却转,“只是公主往后越之事,陛下如今只专注军务,朝中诸事都交予太子打理了。”
    我垂眸沉思,齐昭这般行径,分明是在为齐长君征战,偏那齐长君还要受制于秦太后,真是荒唐。
    时城引我们入城,我手腕有伤,懒得应付应酬,只让军医拿些跌打药来,想着用自带的药酒揉一揉便好。
    北停却自告奋勇要替我按揉。我躺到榻上,他刚触到手腕,一阵剧痛便窜上来,实在难忍,索性抄过那瓶药酒猛灌几口,反正这酒能活血化瘀,喝下去或许也能缓些疼。几口下肚,满屋都飘着浓重的酒气,我脑袋也开始发沉。
    “我这人真是怪,见了酒就挪不动脚。”舌头已然发飘,我瞥了眼肿痛的手腕,闷声抱怨,“千算万算,偏忘了齐长君与我生得像,这些日子就算藏得再深,还是被他识破了。”
    北停在旁急得比划手语,可我醉眼昏花,看什么都是重影,哪辨得清他说什么。心头一阵躁,伸手就去摘他脸上的面具:“让我瞧瞧,你这面具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模样。”
    面具刚揭开一角,他竟“嗖”地钻到我裙底,任我怎么拍都不肯出来。隔着裙摆摸到他细瘦却结实的腰,指尖不由自主往他胸口探去。
    北停却大起胆子,俯身探入。湿润温热的舌尖灵巧地覆上花穴,细细碾过每一处细嫩,又托着我的臀,深深吮吸。
    平日李绪稍一碰触我便痒得受不住,总要扭身躲开。可此时却并无太多抗拒,反而如今不知是酒劲原因,不自觉地挺起腰,任他深入。
    每到敏感之处,便忍不住眯起眼轻哼,身子软软倚向床头,双腿主动分得更开,任他吮吸吞吐,连腿根也被含住,嘬出几个印子来。
    我伸手探入裙间,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触手细腻光滑,并无半点疤痕。既如此,又为何总要以面具示人?
    “别白费力气了。”我红着脸轻笑,声音里带着醉后的软糯,“再如何费力气,如今也是李绪做大,你做小。”
    醉酒的人总是时背时怒,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楚,仰头再灌一口药酒,泪水却止不住地滚下来。
    “齐长君,他一定是骗我的。”我哽咽着喃喃,“齐雀怎么会死?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可恨,竟真以为他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如今人不在了,我却连多念他片刻都做不到,明明他才是冬宛亲生的。”
    越说越是心碎,索性将瓶中剩余的药酒尽数倾向下身。北停被迫咽下几口酒,却仍伏在我腿间未动。空瓶自我手中滚落,一路轻响着跌入黑暗。我看着那方向,眼泪愈发汹涌。
    忽然他加重了力道,舌尖快速撩拨几下,我猝不及防弓起腰,连声呻吟,穴口涌出大量水流,与残留的药酒混作一处,竟都被他一股脑喝下。
    高潮过后,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我闭着眼只想沉沉睡去,北停却将我捞起,安放在他胸膛。
    脸埋在他胸前,心中莫名安稳。怪不得李绪总爱蹭,原来依偎着一个人,竟是这般踏实。
    他一下下轻拍我的背,像哄孩童般耐心,总与他少年的身形格格不入。我在他怀中蜷缩起来,意识渐渐模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搂着我,让我安心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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