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当我在山顶俯视你的空壳
心情不一样时,身体的快感会有什么区别吗?
答案是没有。真该死。
房间里,水声细碎,在昏暗中搅动。
一双手紧抠着皮带,细嫩的手腕被勒出红痕,手指蜷成不自然的弧度,指节泛白,指尖压出一片淤红。
任知昭沉浸在无限堕落的快感里,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如果她不乱动,不用力,皮带勒着的地方本不至于那么疼。
可她没办法,她必须这样拼尽力气去抵抗欲望。
欲望是她的枷锁,千斤之重,禁锢她的手脚,迷乱她的神智,深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吮吸,拨弄,抵住她的敏感长驱直入,将她四分五裂。
偶尔,她垂眸,会看到自己颤抖起伏的胸乳上,水淋淋一片,触目惊心的齿痕遍布其上,像被疯狗啃食过。
而在那之下,她双腿之间,任子铮低着头,埋在那里,动作极小。但就是这样微小的动作,激起的快感却是惊涛骇浪,一层覆一层地从她下腹卷起,击穿她的神经,卷上她的大脑。
任知昭在这巨浪里颠得七荤八素,嘴唇咬得发白,脸颊因为隐忍而微微抽搐,呼吸快要散架。
直到任子铮抬起头,和她对上眼。
那双眼睛隔着潮湿与恨意,直直看着她。
他的下半张脸还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片湿滑的柔软,在他的掌控下,被舌尖顶着,一点点瓦解。
而他的目光,始终没再离开过她,把她钉在欲望的原罪上,欣赏她的溃败。
体内快感持续引爆,任知昭不敢再看。
她恨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戒不掉他,就像曾经戒不掉那一粒粒该死的药。
快感终于将她完全撕裂,她无法再抵抗,仰起头,喉咙里闷出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喘息。
既然逃不掉,就只能接受了。
反正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么,无论她以为自己逃得多远,都会被命运狠狠拖回来,被她想摆脱的东西追上。她逃不掉,于是学会了化解,共存,把一切生咽下去。
这算是一种孬吗?无所谓,是就是吧。
下身一阵剧烈痉挛,腰臀扭动着弓起,想要逃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着,困住。
任知昭在浪潮中彻底投降。
床面好像在塌陷,身体失了重,无助地下坠。手腕被束缚,让她连想抓住点什么来阻止下坠都做不到。
她本能地闭上眼,想隔绝恐惧。
但下一秒,有湿热的触感落在她颤动的眼睑上,又舔过她的唇角,发际。气息灼热,带着一点咸腥。
任知昭被抱住,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坠落终于停止。
她缓缓睁眼,看见任子铮。
他贴着她,唇边水迹未干,眼眶却已干透。那双眼中,装满了迷恋,痛苦,满足,怒意……种种她读不懂的,盘根错节,从他眼里渗出来,缠住她。
“昭昭……”
任子铮抵在她额角,低声唤她,指腹小心描摹她胸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咬痕。
那些印迹,标志她的归属性。他只剩下这个方式。
性是他唯一还能给她的,是她唯一在生理上无法抗拒的东西。
她的身体在震颤的共鸣里发出原始又野蛮的信号——她属于他,她离不开他。
他只会这个了。
他筋疲力尽地依偎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汲取一点慰藉。
任知昭敛着眼,动也不动。她知道,任子铮是很好哄的。如果手没被绑住,只要此刻抱住他,拍拍他,说爱他,说不会离开他,甚至都不需要真心,他就能好起来,也许会松懈,她也就能再寻机会离开。
但任知昭不愿意那样。她再也不想消耗自己来抚慰他。
她彻底看清他了。他不是在给予,而是在索取。他需要她,他需要她也同样需要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需要她。
第一次,任知昭生出一丝异样的优越感。
这么看,任子铮是不如她的。他不再高高在上,他是片空洞的废墟,是病人。
至少,她从没把自己的精神意志寄托于他人。他可以一遍遍地捆住她的手,但他捆不住她的意志。
这样想着,她忽然感觉,手腕上的束缚松了些。
任子铮在解领带,边解,边问她:“你饿吗?”
她没有回答。
“不饿也得吃。”他说。
领带解开了,皮带还绑着。
他俯视着她:“我现在把你放开,你还会乱抓乱挠吗?”
她仍旧不说话。
任子铮沉默几秒,还是解开了。手恢复了自由,任知昭没有所谓的乱抓乱挠,眼睛都没抬一下,很平静。
他把自己的衬衫随意披在她身上,抱她下床,抱到餐桌边,放进椅子里。全程,她都很老实。
但任子铮说了不会冒险,就真的不会。
他再次把她的双手捆上了,捆到她背后。
那样做之前,他在她面前蹲下,握起她的手,抬头看她:“我现在去给你做点吃的。以防万一,先把你的手固定住。一会儿你吃的时候,我们再商量商量你的事,好吗?”
倒还挺礼貌,语气温柔,像个讲理的人。
任知昭扯了下嘴角,任由他重新把她的手捆起。
任子铮在厨房,时不时就抬头看看她。她一直很老实,低垂着脑袋,目光空落。
她困了,累了,累得脑子都忘了饿。她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坐在清醒的梦境里。
厨房里香味渐起,她的脑中也缓慢升腾起幻觉。她幻想自己拿到了专辑认证,甚至拿到了铂金认证;幻想站在台上领奖,在麦克风前致谢……
她要感谢谁?要感谢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吗,让她学会把痛苦磨成珍珠?
要感谢任子铮吗?隔着华丽的灯光与鼓掌的人群,他仰头看她,而她俯视着他……
幻想被一阵轻微拉扯感打断。
任子铮回来了,解开任知昭的手,把食物摆到桌上。
是粥,流食,适合她这种病人。
任知昭这才清醒地闻到食物香气,却只觉得反胃。她不想吃。
但任子铮是一定要她吃的。不光要她吃饭,还要她吃药。
她每天必须服用的药。他伸手,递到她眼前。
任知昭盯着那颗躺在他掌心的药片,然后抬起头:“你不觉得,比起我,你更需要它吗?”
任子铮没精力和她拉扯:“快点,吃完了吃饭。”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任子铮的耐心在她冷漠的目光下逐寸燃尽。最终,他伸手卡住她的下巴,声音低而紧:“乖,不吃药才会感觉狂躁,不是吗?”
这句话像击中了任知昭。她眉头一蹙,来不及反应,唇关便被他撬开,指尖蛮横地挤入口中,将药片顶了进去。
药片沾到唾液,瞬间在口腔里化开苦涩。她眉心拧作一团,痛苦地挣扎,嘴巴却被他死死捂住。
任子铮一手按着她的肩,压制她的挣动,一手紧盖她的嘴。
他知道她怕苦,药在口中越化越快,她越不肯下咽,就越痛苦,脸涨得通红,眼角逼出生理性的泪。
直到任知昭的喉头终于滚动了一下,他才在她恨毒的目光中缓缓松开手。
然后,他端起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来,过一下味就不苦了。”
他就不该松开她。
下一秒,她突然暴起,猛地一推。
碗被掀翻,热粥四洒,溅在她的头发上,衬衫上,裸露的小臂上。
好在粥端来前就被任子铮凉过一会儿,并没有很烫。但他还是当即抓着她拽向水池,将她的手臂按到水龙头下。
哗哗的冷水冲刷皮肤,也把她的怒意冲散了些许。
她瞥见,他的小臂上也红了一大片。他却毫无所觉似的,冷着脸砸关水龙头,随即粗暴地扛起她。
任知昭的身体又一次砸进床垫。湿掉的衬衫被一把扯了下来。
“你就喜欢被绑着是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