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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杜清韵也有些心动了。她本就是下界世家大族出身,凡间的荣华富贵早就不怎么稀罕,在雪巍岛上的那一年,更是将她的胃口养刁了许多。
后院那许多的女人,不也都是没名没分的么。只要有供养有资源,自己的修为一样也能升的上去。
东陵烟算什么,还不是靠了殷朗的供养。她若是有那般的运道,肯定要比那贱人强的多。
想到这里,杜清韵心中已经有九分的乐意。只是她现在身穿大红喜服,眼看着就要嫁入韩家,若是这样兴高采烈的走,少不得要被人家说是水性杨花,被那位余先生看扁了身价。
想到这里,她忽然伸手掩面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母亲母亲韵儿过了礼,也算是半个韩家妇,这样这样
既要表达自己守礼矜持,又不能过于深情刚烈,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合适。
毕竟天下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烈妇,说到最后,杜清韵也没词了,只得站在一边抽泣,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萩音真人那是人精,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只是杜清韵若是能得了余华的看重,对她本身也是有益无害的,她自然乐得配合。
韵儿诶,娘知道你对那韩公子只是你的身子不好,若是就这般嫁了过去,岂不是耽搁了人家的香火?韩大公子是修士,修士子息难得你也知道,到时候韩大公子等得了你,韩家怕是也不会乐意的。
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天命不可违逆啊。
娘就你这一个女儿,万万不想看着你吃苦。听娘的话啊,好好的跟着余先生去了,把身子养好才是正道。
萩音演的形神俱佳,可是话说的可不怎么得杜清韵的心思。
她暗暗的看了一眼站在飞舟边上的余华,见他面上没露出什么不愉快的神色,这才堪堪放下了心。
什么叫和韩大公子怎样,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会有什么首尾?!这话要是被余先生听到了,那她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还有,子息艰难的事,怎么可以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她只是脸上身上坏了,生产却是没什么障碍的。
余先生也是修士,若是听到她有不能生育的毛病,怎么还愿意带着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便是心中又再多的不满,杜清韵也只能暗暗的咽了下去,越发努力的自救起来。
娘韵儿明白了,韵儿宁愿担负了背信弃义的骂名,也不愿意成了韩家的罪人。
娘韵儿都听您的,您怎么说韵儿就怎么做
她一边说,一边还含羞带怯的看了余华一眼,眼波盈盈的几乎要溢了出来,满满的都是情意。
只可惜,泪水花了她画好的妆容,黄黄白白的甚是可怖。
这秋波想送去的人没看到,倒把周遭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老天多半是嫌这剧目不够热闹,这边母女情深演的正欢,那便韩家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的就走了过来。
韩忱按照凡家的习惯,身穿大红色的喜服,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志得意满的走了过来。
韩家这次可真是出了大力,迎亲的队伍绵延到了整个街道上,一眼都看不到边,一路吹吹打打的甚是热闹,引得无数的百花城百姓围观。
正高兴呢,却见前方停着一架精致绝伦的飞舟,一个身着青衫的男人站舟侧,身前的那抹大红分外的抢眼。
看身形,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心上人清韵小姐呢?!
韩忱勒住了马缰,凝神看了片刻,终于确定那眼熟的身影就真是自己未来的夫人,今日的新嫁娘。
眼见着心上人和岳母大人哭成了一团,眼见着心上人凄凄切切踉踉跄跄转过身,眼见着心上人不情不愿的向着那个青衫男人走了过去,韩忱的心差点被揪出血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未来的妻子就这样走向了另外一个男人?
韵儿!
韩忱大喊一声,从马背上匆匆翻了下来,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飞舟旁边。
韩家迎亲的众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直到自己少爷跑了过去,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围了上去。
人多可以壮壮声势,修士也不能恣意妄为啊。
韵儿,你这是怎么了?
韩忱颤抖着手伸向杜清韵,想要看看她的情况,却被那末大红色的身影闪身躲了过去。
韩公子,韵儿身有陈疾,病久难治,不愿误了公子,你我想来是没有缘分,就这样各自散了吧。
杜清韵也不回头,只是呜咽着扔下了一句,就快步上了飞舟,看也不看韩忱了。
只留下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准新郎。他刚想抬脚追上去,却见自己未来的岳母大人闪身迎了上来,将他生生的拽到一边。
等他再想说些什么,却见那青衫男人意味深长的看过来一眼,云舟便轻盈的升上了天空,消失在视野之内了。
韵儿也是没办法,她身染重病,不愿再拖累公子
余先生妙手回春能救了韵儿的性命,只是此去必然要损了名节,万望公子体谅我们母女情谊,公子就当她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