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知道
“好久不见，暑假你过得好吗。”
如果说克莉丝汀不高兴那简直在冤枉她，任谁来了都会觉得她笑的无比完美，弯弯的眼睛，浅浅的梨涡，两只手相握着自然地搭在裙摆前，甜美的像蜜糖。
德拉科·马尔福无视她的笑容，一眼不发慢慢靠近。
克莉丝汀背后贴上一堵墙，她无处能退，心脏砰砰直跳，手指捏紧，她强迫自己直视对方，面对那双泛冷意的眼睛，保持欣喜的笑容。
不知为何，心脏和腹部的生理性紧张给她带来不好的预感。
马尔福在离她不到一步的地方停下，托起她耳边的头发，指尖摩挲她的侧脸。
“我不怎么好，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心跳一瞬间停止。
接着才像钟一样，滴答滴答地运行起来。
“听上去你经历了不好的事。”她说，“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此时她的视线自然的平视，正好落在对方白得没血色的脖颈上，那儿突出的经络颤动着。
忽然，经络下移，马尔福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他俯下身与她对视，眼睛直直的：“你知道为什么。”
..
克莉丝汀自认为微笑保持的非常好，哪怕内里焦躁紧张，明面上她也是那看到朋友受不舒适，企图安慰的友善的女生。
“德拉科？”她看上去惊讶极了，茫然了几秒，眼睛睁大：“你是说上学期摄魂怪的事情吗，它还对你有影响？”
马尔福的手忽然放下来，他盯着掌心凝视了一会儿，笑了笑：“是啊，摄魂怪。”
克莉丝汀轻轻垂下眼：“摄魂怪干扰的感觉不好受，但过这么久也该好了，德拉科，或许你该去医疗翼看看。”
马尔福说：“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克莉丝汀皱眉：“摄魂怪会让人持续低落，提不起精神，但改善也很快。”
马尔福说：“你暑假在做什么？”
克莉丝汀意识到对方和她交流始终不在一条线上，终于从里面品出一些怪异的感觉。
从开始到现在，对方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每一回反问都含着刺，他在不高兴？
不像。
比起不高兴，对方给克莉丝汀的感觉更多了种高高在上，尤其是他不再急躁，沉稳的有些过头的风格......简直让她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一个人不可能无端变化这么大，更何况从一月前他给自己寄的信来看，简直一切如常——
不。
克莉丝汀想到那堆湿哒哒边角破烂的信，根据落款日期，马尔福几乎每周都会给她寄一封，一直到一月前，也是他邀请自己看比赛的时候。
那封信里他称自己感到难堪，但以克莉丝汀对马尔福的了解，他真感到难堪只会信件轰炸，不理人是不可能的。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克莉丝汀重新审视马尔福，也许她自己都没觉察到，这回她的微笑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我的暑假毫无意思可言，去了趟北欧，和麻瓜生活了两个月。”她说，“你呢？”
马尔福怔了怔，像是透过她表情看到什么，但很快他回过神，发出嗤笑：“我和你说过，我的暑假过得很差，知道的事情就不用多问了。”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这才对，克莉丝汀，不想笑就别笑。”
克莉丝汀总觉得这句话听过很多回，她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透过侧方的玻璃的倒影，她依稀看见一副平静冷淡的面容，眼睛里谨慎疏离一闪而过，也仅仅是一晃神的流露。
“你早该拿这副模样对着我。”他轻声说，“免得老让人以为你对我最特别，其实你对谁都一样，都冷漠，高高在上，喜欢无差别看所有人笑话，对吧。”
“马尔福先生。”克莉丝汀提高音量。
下一秒她很快冷静，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尽量平缓呼吸，停了停，以一种善解人意的口吻说：“你发生了什么，受刺激了吗。”
说话时她内心砰砰跳，急的好像要蹦出来，她的失控来源于一个念头——德拉科·马尔福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笃定地控诉自己。
他知道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知道的内容卢修斯·马尔福了解吗？
克莉丝汀像个从没学过扫帚忽然被叫去面临几百米天空的人，看向地面瞬间大脑被最严重的结果侵占。
好在只有一瞬。
克莉丝汀调整呼吸的时候指甲拧破了手指的皮肤，刺痛让她清晰。
接着她不再维持僵硬的微笑，转而警惕地望着对方，摇头着后退：“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评价我，我原本以为我们还算朋友。”
听到‘朋友’这个词，对方明显愣住了。
接着她听见一阵冷笑：“你对所有朋友都这样？”
都哪样？
克莉丝汀说：“难道你习惯对所有朋友都不分缘由质问？”
“你还没回答我。”马尔福说，“你对其他人也一样吗。”
克莉丝汀感觉两人的话题在答非所问上渐行渐远。
她深吸一口气：“好了，马尔福先生，您撒完气了吗。”
“有误会的是你，我没有在撒气。”马尔福说，“我在让你回答。”
克莉丝汀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是，我平等关照每一位朋友，可以了吗马尔福先生。”
克莉丝汀一顿，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马尔福的气息变了，或许是他停顿的时候连呼吸都止住，整个人凝结得像一块冰。
“那真是荣幸极了，作为你的朋友。”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
在这两分钟里，克莉丝汀飞快思考这一个学年两人的交际，最后她决定相信自己的魔法。
理论来说，一忘皆空没有旁人提示是不可能察觉出差错的。
或许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那又怎么样。
一件只有自己知道的事遗忘后就像空气中吹散的灰尘永久消散。
谁也捉不住天空中的一粒灰尘。
想到这，她的肩膀松弛下来，后背更舒适地贴着墙面。
“好了马尔福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克莉丝汀说，“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比起漫无目的说话，你也不想浪费这场比赛吧。”
一时间，她又变回了礼貌得体的她，弯弯的眼角，礼貌的表情，毫无破绽地向所有人示好。
场面没维持多久，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手腕被抓住了，“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拦住了她的去路，忽然靠的极近，身上领口几乎要压到她：“既然魁地奇对你那么重要，那你一定不能错过绝佳看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