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過夜

    酒喝到一半时，顾清岑已经有些上头。
    她原本说话就不多，此刻更是安静，只专心低着头吃盘中的料理。脸颊因酒意染上一层淡粉，耳尖也红红的，像被人小心地点了色。她拿叉子的手有些慢，动作比平时柔和许多。
    贺锦书拿起水杯，偷偷看着她。
    顾清岑的眼神有些迷濛，像是雾化的玻璃，有光落进去却柔得不刺眼。她咬着食物的样子认真又乖，连咀嚼都带点小心翼翼。
    她实在太可爱了。
    察觉到视线，顾清岑停下动作，抬眼：“…为什么一直看我？先吃饭。”
    语气不兇，只是因为害羞而变得轻软。
    贺锦书忍不住笑，弯着眼道：“因为顾主管吃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话一落，顾清岑的耳根一下烧得更红，她低下头，像是要把脸藏进影子里，只嗯了一声，乖乖继续吃。
    那一瞬间，桌上的气氛不是曖昧，是柔软得会让人心口化掉的那种。
    餐点收走后，服务生送上帐单。
    酒意还在，夜也刚刚好。
    走出餐酒馆时，外头的风凉得恰到好处。顾清岑似乎因为喝酒，步伐比平时慢一些，说话也放得更轻，尾音稍微拖着，像是撒娇：
    “有点热……”
    贺锦书看着她垂着眼，脸仍然红红的，问得很自然：“要不要今天睡我家？反正明天放假，可以休息。”
    顾清岑停下脚步，抬眼看她，眼里有酒意带起的迟钝与悄悄的期待，但嘴上仍习惯性冷静：
    “没有带换洗的。”
    “我家有新睡衣，”贺锦书回答得没有一点停顿，“刚送到的，一件都没穿过。”
    这句话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顾清岑看着她两秒。
    然后轻轻点头。
    “好。”
    两人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顾清岑微微仰着头呼吸夜风，声音低低地说：
    “贺锦书。”
    “嗯？”
    “…刚刚你真的，一直在看我。”
    不是质问。
    是害羞的确认。
    贺锦书忍不住笑了，伸手慢慢牵住她的手。
    “看你很正常吧，我喜欢你。”
    顾清岑的手指抖了一下，但没有抽开，反而握得更紧。
    她没回话，只是耳尖悄悄又红了。
    两人牵着手走在街上，谁都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