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忙”，知道任凯在管，华羽不再打扰。
任凯不知道的是，行动路线飘忽，是因为乔辰聿不认路。
手机的电子地图，有直播间位置标识功能。
他是根据地图判断大概位置的。
不需要多精准，附近有直播间，乔辰聿就能通过空间的异常波动寻过去。
乔辰聿是有些宅属性的，也就特事局附近的路记熟了。
他对看地图不是特别熟练，会走错，还阴差阳错的碰到过几个任务本和解密本，就顺手解决了。
不怪任凯分析不出来，乔辰聿本人都不能确定下个直播间是哪个。
这么大的动作，关注直播间的民众自然也发现了。
【s市，你们什么情况？】
【我亲眼看着‘南山精神病医院’的鬼怪解密本突然中断，有大佬外部端了直播间？】
【不可能吧，消耗过大，太不划算。】
【可能有重要的人被困在里面？】
【不止这一间，解密本‘寻找消失的蔡蔡’和任务本‘喂养小怪物’也被端了，无限本就不列举了，太多。】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s市特事局到底在搞什么，不会是主阵真的要凉，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从截取的无限本诡异“猝死”画面分析，是一个人可能性很高。】
【猝死一词用的贴切，是没的挺突然的，应该是大招秒了。】
【这么牛逼，哪位大佬突破了？】
【异能分析区那边判断出手的是冰系觉醒者，等级超过认知，不作评价。】
【冰系！！！总局培养的秘密高手？】
【挺能藏啊，要不是主阵出事，恐怕还不会让我们知道。】
……
s市大规模清理直播间的行为，让华国民众松了口气。
差点儿以为主神要出来了。
既然开始清理直播间，那主阵肯定没事。
就是各地骤增的直播间让人担心。
各地分局几乎全员出任务，到处救人。
对比起来，s市直播间的消失速度，让其他市羡慕极了。
【恨不生在s市，不愧是s级云集的城市。】
【杀疯了，s市直播间要被全端的节奏。】
【有这位大佬在，主阵何愁不安定，我放心了，我这一代应该不会有世界毁灭的危险了。】
【不一定，得看大佬年龄，狗头jpg.】
【年龄没法预测，希望小于五十，应该是总局隐藏高手近来突破的，一直瞒着外界。】
【我靠靠靠，不对，杀到临市了。】
【还有余力？】
【总局忙完了吧，官网怎么还没动静，急死我了。】
……
任凯要疯了。
分析的全错，人拦截不回来，只能坐着干着急。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脑子这么没用。
乔辰聿异能强大到超乎他的想象，但总有用尽的时候。
离得远，救都来不及救。
若是池宿在，任凯还能放心些。
偏偏池宿伤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了也动用不了异能。
要是乔辰聿出了事，他怎么对得起时泉。
虽是养子，但局里谁不知道时泉将乔辰聿当亲儿子养，堪称溺爱。
炫子的模样，让和时泉相熟的人梦回时景逸小时候。
吃个饭也要拿出来夸一夸。
时景逸和乔辰聿的感情也很深。
亲爹已经牺牲了，一觉醒来弟弟再出事，到时，这一家子还能有一个好的吗？
越联想事情越严重。
打电话也没用，乔辰聿拒接。
能管乔辰聿的全躺下了，任凯将希望寄托到了黎瑞身上。
黎瑞接连打了三个，再也打不通了。
这态度坚决的，恐怕将时景逸叫醒也没用。
无奈之下，任凯用了最笨的办法。
手机定位位置，广撒网的派人蹲点。
以乔辰聿的移动速度，手机定位这个功能挺鸡肋的，蹲点的人乔辰聿不认识，会停下脚步才怪。
果然，人一直没回来。
还有几位s级满市追着乔辰聿跑，如任凯所料，根本追不上。
当听到乔辰聿到了隔壁市的时候，任凯双眼无神，已经被虐麻木了。
好在，各地分局也不是吃白饭的。
直播间不断减少，剩下零散的相距太远，人应该很快能回来。
这次任凯没猜错，乔辰聿回来了。
驻地牺牲和受伤的人被送回局里，乔辰聿熟悉特事局的办事习惯，直接回的特事局。
人一回来，先去看的池宿，守着池宿的治疗师被吓的不轻。
乔辰聿的状态极差。
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满脸的疲惫，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模样。
门外，赶来的任凯小声提议，“用异能，让他和时景逸一样，进入深度睡眠。”
睡着了，不是任治疗师查探。
治疗师谨慎道：“这个要视情况而定，而且，人有意识是没用的。”
“说那么多没用的，我陪你进去。”黎瑞耐心告罄，拽着治疗师往里走，“他要是敢跑，我帮你按住他，反了他了，身体出问题还不让治，惯的他。”
这次，乔辰聿没有躲闪。
主要是没力气了。
之前不让查看，也是因为知道，除了徒增担忧没有任何用处。
治疗师握住乔辰聿的手腕，小心的输入异能。
感知到乔辰聿的状况，吓得治疗师立刻收回异能。
“如何？”黎瑞死死的盯着治疗师，生怕对方嘴里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犹豫了一会儿，治疗师道：“我们出去说”。
他怕影响乔辰聿心态。
门外，这次治疗师带着两人特意往远处走了走。
黎瑞深吸了一口气，“你说”。
“我只能说，或许池老师会有办法。”这回，他对一项崇拜的偶像都没信心了。
任凯瞪了治疗师一眼，“说清楚！”
他知道池宿的厉害，可人这不是昏着吗，怎么又提。
“月满盈亏，池子一共这么大，装的水多了就会溢出来，异能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的身体是承载异能的容器，容器小了质量又不过关，堵住口子一直加水，伤害的是盛水的容器。”
顿了顿，治疗师接着道：“这么形容其实有些不太贴切，原理是差不多的，乔辰聿的异能太强，他的身体无法承载，就像人的身体承受不了神力一样，但乔辰聿不知道怎么控制的，将异能压缩在了体内，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平衡”。
黎瑞眉头紧皱，问，“将多余的异能消耗掉不行吗？”
“不行，甚至会起反作用，乔辰聿的身体千疮百孔，没有异能撑着，必死无疑。”
死这个字戳了黎瑞的神经，他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言语间也不礼貌起来，质问道：“你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吗？”
理解黎瑞的着急，治疗师耐心解释，“对身体的伤害在觉醒的那一刻就造成了，这是不可逆的，和神力会对人身体造成的纯伤害不同，异能是乔辰聿自己的，能保护他提高身体强度，只是量和身体不匹配，比正常异能者多了一份致命的伤害。”
这回黎瑞懂了，他自身也是在觉醒后被异能改造了身体强度。
“那该怎么办，退不是进也不是。”
治疗师叹了口气，“希望池老师能有办法。”
任凯听出了治疗师对池宿的不自信，乔辰聿的身体状况，竟然糟糕到能打破盲目崇拜。
时景逸醒来，得知这样的情况，又会如何。
一次背叛，引出的难题一个接着一个，按下葫芦起了瓢，总局看似渡过了难关，受到的创伤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时泉啊，做主位的时间比他做局长的时间还要长，就这么牺牲了？
会不会是他在做梦，睡醒后一切如常。
黎瑞步伐沉重，缩着身体靠在墙上，捂着脸平复心情。
封闭训练一出来，好友的世界全变了。
失去至亲，觉醒要命的异能，承担着不属于这个年龄能承受的伤害。
他该怎么做，才能帮乔辰聿分担一些。
脚步一转，黎瑞去食堂打了一碗粥，他知道乔辰聿没胃口，但这么久不进食，以乔辰聿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劝着能吃一点是一点。
端着粥回来，乔辰聿不在，吓的黎瑞将手里的粥碗打翻在地。
“辰聿呢？”
“他去看时主位了，说一会儿回来，让我告诉你一声来着。”治疗师尴尬的挠挠头，黎瑞进门没见到人直接就慌了，没给他开口的时间。
黎瑞现在一刻也不想放乔辰聿单独待着，飞快的跑去停灵间。
停灵间在治疗楼外的两层低矮建筑里，一进门，是整排的小门。
觉醒者的葬礼由局里包办，这次的牺牲者，全在这些小房间里，因为是在晚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