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程
姜胜潮和季安这趟商队之旅随着返程航线的开始,算是告一段落。
姜胜潮和季安吹着湿咸的夜风,喝着小酒谈着心。
姜胜潮豪饮一口,“季安,你回京都想当官么?”
“当官?去当雾晓白手底下的兵?算了,我自由散漫惯了,而且我和这位太子殿下脾性合不来。”
姜望潮听着季安有些狂悖的话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我想着朱紫,站立于在朝堂之上。”
毕竟姜望潮的想法也够离经叛道,不过若是雾晓白成为女帝,这也未尝不可。
随着书信往来,雾晓白己知晓他们寻到高产作物,静等回航。
老人常道,瑞雪丰年。
但是今年大雪冻死饿死许多人,刚巧是太子监国,且太子推行女子当官。
坊间传闻,当今太子是妖星转世,霍乱鲁国。
而这些流言尤京都最盛。
孔钰是东宫府邸常客,最近也是与太子往来密切。
“殿下,坊间流言……”
雾晓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用在意,庶民愚昧,未曾开化,有心人惯会利用。这事不该治庶民之罪,该除清搅弄风云的人。”
“殿下,慈悲。”
雾晓白抬头睨了孔钰一眼,“我杀过的人都可以堆满京都护城河。”
京都内舆情不太好,最终这件事情由雾吉下罪己诏,太子雾晓白去金定寺为苍生祈福。
金定寺寺门。
“又见面了,元叙大师。”
“善人近可安好。”
雾晓白上下打量了元叙一眼,她总觉得元叙这话里有话,好像在阴阳她。毕竟最近京都闹的沸沸扬扬的传闻他没有听过,她来金定寺的原因他总该知晓的,她能安好吗?
不过虽然两人面和心不和,但是在外人看来两人气氛融洽。
除了了悟,这个沙弥对雾晓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了悟领着雾晓白入了禅房,临走前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
“元叙师叔,可是最得佛缘的人。师叔,慈悲心渡众生,某些人不要坏了师叔机缘。”
“怎么,你怕我对你师叔有意思?你把你师叔夸的天上地下,不是更让我对你师叔动心了。不如把你师叔送我当皇后。”
了悟指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笑的开心的雾晓白。
“你这人果然和外界传言一样放浪形骸。佛门重地,调戏僧侣也不怕神佛怪罪。”
“我不信神佛的。”
了悟刚想说什么,元叙不知何时来的。
“了悟,今日的课业都完成了?”
了悟朝元叙行了一礼,“师叔我这就去。”
了悟边走边想着雾晓白说的话,不信神佛?那何必来金定寺祈福?不会是为元叙师叔而来吧。
元叙看着吊儿郎当的雾晓白,回想着刚刚听见的话。
“太子若是心系百姓,应该好好为百姓祈福,求神佛宽恕你的罪孽。”
“元叙大师,是不是有耳聋之症,需得找杏林医者好好看看了。”
两人不欢而散,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话。
祈福三个月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和惩罚。
姜望潮、季安等人回到京都,安置好众人,姜望潮携带手书迫不及待前往东宫府邸被告知东宫不在府中,在金定寺祈福。
元叙今日拉着雾晓白论众生,其实是元叙在一旁讲经,雾晓白兴致缺缺地听着。
青羽在佛堂外踱步,雾晓白只得起身出门,青羽贴近雾晓白附耳轻语。
雾晓白神色明显松快喜悦了不少。
雾晓白转身入内,元叙看出了雾晓白态度似有不同。
“太子,今日何乐之有?”
雾晓白接起元叙的话头。
“元叙,我不信神佛,我信我自己,神佛知众生苦,却难渡苦厄。神佛不渡,我来渡。”
元叙今日还不知雾晓白的这一番话如何实现,直到一为名为姜望潮的女娘持手书和良种献礼今上。
这些优质的良种和种植手册被寺农寺接手研究,看这些是否如手书上一样高产。
关于姜望潮此人,朝臣议论纷纷。诸如林翰林之流,认为这小娘子献上此物所图不小。
雾吉召见姜望潮时,雾吉问姜女娘想要何赏赐时?
姜望潮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掷地有声的说到。
“民女,想求一官职。”
“不可,女子怎可和男人同朝。”
比雾吉出声更快,底下官吏的反对声。
“女子本该安分在家,相夫教子,怎可同男子一样登堂入室,荒谬!”
姜望潮看着那人的眼睛,“有何不可,我听闻我朝已有王刺史先例,还是你们怕女子强于你们。”
“果真不该开女子为官的先例,你们这些女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雾晓白在一旁适时出口,“以男女性别之分,抹除个人的贡献、功绩实在太过狭隘。”
“太子殿下,一而再在,再而三的为喜这些女娘讨封官职,是把朝堂当作自己的后庭了么?”
说这些话的正是沉寂许久的衫春圄。
说不过,就开始造女性黄谣,往男女两性关系撤,雾晓白很不齿此人。
“衫尚书,此话何意,我可没有娘亲亲娘的恶习。”
噗呲——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那一声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满堂的窃窃私语和低笑传入衫春圄的耳中。
衫春圄脸色铁青的看着雾晓白。
怎么只许他造黄谣,她只是讲述一件事实,衫春圄就破防了。
此次比前次更甚,满朝文武开始罢朝来示威。
以鹤相为首的利益集团大多称病在家,各大尚书则是联合举办了文雅集,仅限男子参与。
雾晓白听闻属下来报,摔碎了手中茶盏。
“我是不是太给他们脸面了。”
面对朝臣的逼迫,雾晓白行动了。起先太子私卫夜围了一个官员的家,朝臣听闻也是笑雾晓白意气用事。
这样就能逼迫他们回去上朝了,太小看他们了。
直到他们拿着太子私印文书,抄了那个官员的家。并且很快有人顶了那个官员的职位。
住在那个官员附近的官吏,听着小孩的哭喊声,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怒骂声。心惊胆战的过了一也,生怕找上自己。
这是官员罢朝得第三日,朝堂上稀稀拉拉站着一些人,雾晓白也没说什么,人便都散去。
衫春圄看着自己同僚们,“你们怕什么,难道他能把人杀完,把朝堂上都换上自己的人。”
“衫尚书,你这话说的,我若是独身寡人,自然不怕,可是我家中还有妻儿。再者为官多年,我可能确实有一些没做好,怕牵连家人。”
“君臣制约,次次让他压我们一头,我们以后在朝中如何立足。”
那官员似是思考利害关系。
第四日,鹤惊羽上朝了,那些鹤惊羽相关的人员也都病好了。
至于太子和鹤相做了什么不得人知的利益交换就让人不清楚了。
这日朝堂人站满了大半,还有一小片空位。
这次雾晓白还是没说什么。
衫春圄周围围着一群急得嘴冒泡的同僚。
“衫尚书,这太子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借机罢我们的官。”
衫春圄脸色也很是难看。
“我们都被骗了,明日一同上朝罢了。”
听衫春圄此话,问话的那人也回过味来了。
他们都身居高位,雾晓白自然不会妄动他们,可是她罢免抄家的官吏都是他们手底下的官员。
鹤惊羽一党可以说毫发无伤。
本来培养心腹就不易,现在被雾晓白连萝卜带坑给拔出来了。
这是鹤惊羽和雾晓白联手演的一场好戏,就算现在他们知道了也只能咽下这些苦果。
第五日,入目满堂朱紫,姜望潮站在最后面。
雾吉坐在上首,雾晓白站在他旁边。
雾吉看了雾晓白一眼,她也许能靠自己做一个好皇帝。
雾晓白没错过雾吉隐晦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