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一模一样的语气，如出一辙的声音，揽月瞬间回头，在红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自己！
揽月赶忙迎了上去，可是她发现这里的自己神情麻木，一步步朝前走着，嘴里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
在这无边无际的红色世界里，揽月看到自己从年纪轻轻走到了行将就木，从及腰青丝走到了白发苍苍。
时光荏苒，人生苦短，她已经苍老到迈不动步子了。
于是，揽月看到自己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虚弱地蜷缩在地上，淡漠地接受生机慢慢抽离。
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地上的揽月慢慢变得透明，而她的身下，一条蜿蜒的线条正在逐渐生成。
呼——
风过无痕，年迈的揽月转眼就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而她身下的那条线开始发出淡淡的红光。
一旁的揽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看着，忽然间一股极致的阴寒从脚底升起，一下子蹿到了头顶。
她忽然扭头看向四周，无边无际的红光和线条交错在一起，组成了这个世界。
如果......如果当她年迈老死，地上就会生出一条红线，那这望不到尽头的世界究竟老死了多少个她？
揽月忽然猛地倒退一步，那是来自神魂的毛骨悚然。
因为她突然想起，从虚无神女转世到紫月，这中间空白了两万年！
两万年啊......
揽月浑身一颤，忽然不管不顾地飞身而起。
她要好好看看，自己花了两万年的时间，到底构建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随着越来越多的线条被纳入视野之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逐渐涌上了揽月的心头。
当她临虚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处时，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这些近看杂乱无章的线条连起来，原来是一个惊天大阵！
是她在九洲的鬼尊秘境里看到的，萧景曜以命为基，借鬼境子民通身修为还有百万煞气组成的——逆天改命之阵！
第947章 世间最无暇
这是揽月第一次看到此阵的全貌，它是一切轮回的开始。
当初渊长道那场大战，虚无神女神魂俱灭，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神魂已散，按理来说便是无力回天，可是她却切切实实地转世了。
这一刻，揽月终于明白自己的转世从何而来。
是这个逆天大阵为她从诸天万界聚的魂，在这里老死的每一世，都是被阵法召唤而回的一缕魂魄，一丝精气。
这个聚魂的过程进行得悄无声息，用了两万年之久......
就在揽月满心震撼之时，被彻底补全的阵法渐渐发出了耀目的光亮。
揽月低头看去，只见一紫一黑两色轮转在阵法上，直至描摹了每个角落，然后两色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中立刻出现了两个虚影，一紫一黑。
揽月一眼便认出，那就是虚无神女和鬼尊！
这是聚魂成功的时刻，轮回即将开启！
揽月一颗心瞬间揪起，即便已经知道结果，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紧张。
她看到虚无和鬼尊飞身而起，他们的神魂化作光点，陡然奔向远方。
揽月的目光追随而去，只见他们身影消失的飘渺处，有一个虚像静静矗立在那里，它掩映在迷雾之中，四四方方的，仿佛......是一扇巨门！
揽月原本还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可是她堪堪迈出一步，眼前的一切便再次消失了。
去处无可觅，轮回自有数。
揽月站在台阶上，颓然放下了伸出去的手。
可是待到抬头之时，她不由吓了一跳。
她明明才跨过五级台阶，可是不知为何，已经离高台之顶那么近了！
揽月忍不住回头向下看去，只见她的身后，紫阳灵蕊早已铺满台阶，成为了这片黑暗中不可忽视的光明存在。
哪里还有什么怨魂，他们懒洋洋地躺在花丛之中，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揽月看到这一幕，心头竟隐隐升起了一丝明悟。
世间恶魂作祟，几乎塞满了轮回深渡，或许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镇压和毁灭，而是救赎和感化。
不过，这件事便留待活着走出万古长道再说吧......
揽月重新看向高台之顶，那份独属于萧景曜的气息越来越近，让揽月越发坚定了神色。
他一定就在上面！
揽月深吸一口气，拾级而上！
脚步落下的瞬间，时间长线再次出现，这一次，它慢慢缠绕上了揽月的右臂。
揽月感觉到一股拉扯之力从时间长线上传来，她没有抗拒，随着它纵身一跃！
“虚无，你自始至终都低估了人心啊......”
沉沉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揽月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浓云之中。
这一次，揽月轻易就看到了自己，也就是传说中的虚无神女。
她面色冰冷，正静静站在一片云端之上，眸光凌厉地望着上方。
揽月顺着虚无的目光望去，立刻看到了一片金色虚影，正是天道真身！
“你为了杀我，可当真是煞费苦心啊。”虚无冷冷开口。
天道轻轻一笑，竟毫无遮掩地承认了。
“是啊，虚无，你可知要杀你，有多么不容易啊。”
“你纯洁神圣，是世间最无暇的存在，为了师出有名，我可是费尽心思才将鬼尊引到了你的面前呢。”